第(2/3)页 “还有最后一封。”吕幸说话神情也有些低落。 “拿进来我自己看。”严秀丽知道,这定是每日例行的杨修奏报。 吕幸转过屏风,将手中奏报递给母亲,看见姐姐如意询问的目光,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。 严秀丽打开手中奏报,只寥寥几句话,说道是最近扬州救灾时发现一具尸体,尸体肿胀变形,可从轮廓中依稀还能辨认出体型面貌神似曹操养子曹真,君侯下落依旧未明,众将还在寻找之中。 久久不语,严秀丽只看着手中奏报茫然出神,苍白的脸上不见半点涟漪,好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。 吕幸却清楚的记得,当日噩耗传来时,军报上清楚的写着,父亲与曹操、曹真、曹洪、曹仁、于禁等几人在洪水中大战,浪涛过后,几人尽都不见了踪影,这时发现了曹真的尸体,那么父亲想来只怕也凶多吉少。 见母亲久久出神不语,吕幸只当她伤心太过,劝道:“曹真尸首只是神似,并不能确信,况且父亲一世英雄,自有上天护佑,应该会平安无事的。” 严秀丽抬起头,合上手中奏报,神情有些疲倦,却并没有吕幸想象中的悲痛,只是淡淡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坚信你们的父亲一定不会有事吗?” 吕幸与如意对望一眼,皆都茫然摇头。 严秀丽闭上双眼,平躺在榻上,轻声道:“因为他教过我浮水。” 如意看着母亲眼角悄悄滑落的泪滴,心中好不难受,对吕幸道:“母亲乏了,我们先出去吧。” 而此时此刻,传达政令的中书省已经乱成了一锅粥,在座之人皆都是吕布心腹,司马朗、陈琳并坐上首,其下高柔以及从洛阳赶来的王桀,还有陈群、逢纪等人,还有六部主事,各衙首脑,尽都是朝中重臣,此刻正汇聚在中书省大堂之中。 众人当然知道是为何而来,这时尽都交头接耳,一片嗡嗡之声。 司马朗轻咳一声,待众人声息渐小,才郑重道:“今天召集诸位前来的目的,想来诸位已经知道,有不清楚的,我在此再重复一遍。丞相暂受小伤,正在寿春静养,而扬州水患肆掠,通讯不畅,使得朝中流言四起,各种妄言四下流传,造成了极坏的影响,谁敢说这里面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?” 目光扫视众人,见众人皆翘首以盼,这才又接着道:“我早就告知各位,扬州之战我军大获全胜,曹军仅剩两万人东逃徐州天下共知,何以还有无数谣言凭空出来坏丞相的名声?各部主事下去务必落实宣导,并彻查谣言源头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谁想要乱我朝堂。” 高柔跟随吕布多年,一直为朝廷掌管刑狱订造法典,因此十分看重规则,念及吕布多日不曾露面,即便真如司马朗所说,丞相只是在寿春养伤,可看样子三两日内恐怕也不会有一个结果,万事自然当分主次,眼下亦然。 当即抱拳道:“丞相既然暂时不便露面,我等何不请夫人早立世子,有世子重臣便有主心骨,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盘散沙。” 众人尽皆附和,众人虽名为汉臣,可丞相开府设衙,众人首先是丞相家臣,而后才是大汉朝臣,主次之分一目了然。 陈琳身为吕幸的启蒙老师,自然对吕幸有着和常人不同的感情,吕幸天资聪颖,一目十行举一反三,是难得的治世人才,若能尽早设立世子,对他这个老师来说,也是一个殊荣,自然也点头附和。 司马朗却出人意料的反对道:“世子设立当由丞相亲自定夺,我等岂能越俎代庖,待丞相他日归来,万一心存不满,我等又当如何自处?” 弥衡道:“那有什么不同,丞相仅此一子,世子之位非他莫属,难道还能予旁人不成,依我看来设立世子之事刻不容缓。我听闻皇宫那位连番动作,先是成立尚书省与我中书省同级,委任谄媚小人以重任,制衡我等。后以外男不得入后宫为由,夺取南苑守卫兵权,委任亲信宦官王信为南苑金吾卫,我等再不团结反制,恐将制于他人矣。” 有人大声道:“可我听闻扬州曾传来奏报称,觅得丞相与貂蝉之子就在寿春,依我看还是尽早设立世子才是,否则迟则生变。” “闭嘴!”司马朗、陈琳异口同声怒喝道。 两人对望一眼,由司马朗道:“此子身份还没有得到丞相确认,如何能做数,况且即便他认祖归宗,可他也不过是个庶出,有什么资格与嫡子竞争世子之位?” 说话之人大为诧异,他不过是据实而言,没想到这两名相府主事这么大反应,一时被斥责的不敢说话。 要说司马朗与陈琳之所以动怒,实在是出于与杨修同样的原因,貂蝉害的众人差点家破人亡,岂能不被众人记恨,那貂蝉所生的儿子,不被众人认可便也在情理之中了。刚才说话之人乃是北迁安邑之后才任职的,自然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,据实之言反倒被一顿苛责。 此后众人分作两派,一派认为应当尽快立世子,以定人心,另一派则认为,这等大事还需君侯亲自定夺,众人越俎代庖实在不该是人臣所为。 两派争执不下,最后决定上报至夫人,由夫人亲自定夺。 严秀丽得到通报,只是按下不表,对司马朗与陈琳道:“幸儿如今虽没有世子之名,却行世子之实,不过是一个虚妄身份罢了,此事无需再提,即便丞相回来了,也决不可提及。” 此后几日,各衙严查流言出处,在城中抓捕散布谣言者上百人,一时间安邑反而险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之中,让一群吃瓜群众更加相信流言的真实性,否则官府怎么会急着抓人堵嘴,流言之祸反而愈演愈烈。 又过几日,严秀丽病情大好,已经能够下床独自行走,整个人看上去也清朗了许多,只有那一双不展的眉头,依旧倔强的宣示着她内心的心事。 “母亲,好消息,是父亲来的信。”吕幸满脸狂喜,狂奔而入,甚至都忘了进门时的请安问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