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来的人不少,但花厅的位置也足够多足够大。 桑枝夏没有非要在人落难时,特意踩一脚来彰显自己高人一等的恶趣味。 故而在数道目光或是紧张或是厌恶的注视下缓缓走进来,口吻出人意料的平淡:“来者是客,都站着做什么?” “上茶。” 渣爹曾经威风无限,甚至哪怕病重难起,也不死心想借助血缘纽带两头加码,野心勃勃。 可他如今只能躺着。 自己坐不起来也走不出去,看到桑枝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,眼珠子死死地黏在桑枝夏身上。 唯一能动的左手也在使劲儿抬起,艰难地指着桑枝夏,试图发出让人理解的声音。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。 所有机心万千被野心带来的大潮冲散,谁都听不懂他想说的是什么。 桑枝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淡淡,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似的挪开,声调也毫无起伏:“加高些吧,这么躺在地上到底是不体面。” 不知道的人见了,还以为她是踩在渣爹的脸上,又或者是拿渣爹的骨头垫了凳子。 下人训练有素,得到指令就立马行动起来,只是丫鬟上茶的功夫,该被垫高的人也离开了地面,原本站着的人也都压着心惊坐下。 他们也在打量桑枝夏。 记忆里的人跟眼前的已经彻底对不上了。 出嫁前的桑枝夏空有一张貌美的脸,胆弱声怯,在人前连头都不敢抬,也从不敢大声说话。 出现在这里的桑枝夏明明没有身穿盛装华服,乌发也只是玉簪挽起,遍身寻不出多的华贵之物。 但气质雍容恬淡,眉眼间散出的是由内而外的坚韧豁达,一看就知是被尊养得极好。 那个被岁月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人找不到一处可以重合,判若两人。 桑夫人眸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腹部,过了很久才忍着苦涩说:“瞧少夫人的身形,贵府大约是不久就要有喜事儿了?” 桑枝夏终于分给了她一个眼神,眼里溢着一丝难言的玩味。 这倒是很出人意料。 她本以为桑夫人声势浩大地带着这么多人一同上门,势必是来唾骂自己冷血无情,漠视血亲。 然而这人一开口竟是意想不到的温和,不像是来找茬的,倒很像是故人叙旧。 桑枝夏唇边噙笑嗯了一声:“托夫人记挂的福,快了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