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也不怪王黼会有这种错觉,是大宋朝的很多经验里,相公们真做得到这一点,乃至王黼自己的经验里,在东京,相公就是高维度的生物,不是相公的人,那自真就是低维度生物。 王禀明白这个道理,但他答不了王黼。 张孝纯不太明白这个道理,但他还是能答王黼:“王相公,这几千里边境之军,哪一人,不把那燕王奉若神明啊?” 王黼自也不能理解张孝纯之语,要说苏武拉拢蛊惑人心,苏武那亲信之部下,那倒也说得过去。 怎么可能几千里边境之城池守军,皆把苏武奉若神明? 王黼就问一语:“这河东之军,大多不曾在苏武麾下效用过吧?” 这话不假…… 王禀只管点头…… 王黼陡是恍然大悟:“莫不……莫不你们二人自己心生惧意?” “王相公这是哪里话啊……我想……我想吧……两位种相公也当有与我一般的言语吧?西北那么多城池堡寨?何人敢说能与燕王死战?能把燕王大军挡在塞外?” 张孝纯无奈非常。 倒是王黼忽然一想,好似种师中真说过一句话来,打不过。 当时只道是气话,难道,真打不过?连城池都守不住? 这…… 王黼再问一语:“真挡不住?” 张孝纯认真点头:“当真挡不住,万万不可能挡得住,再说……挡住了又如何?王相公可曾想过一事?” “何事?”王黼还是愣的。 “那是数万精锐之骑啊,我大宋所有骑兵皆在一手,若是丧尽,来日用何与女真战?或是……真要去想,昔日燕云十六州何以落入契丹之手?可曾想过,若是这数万精骑,降了女真又该如何是好?” 张孝纯,自是真懂得,他得把王黼劝住了,这种事的后果,那真是不堪设想。 “啊?”王黼一时有些恍惚…… 本是天衣无缝之策,他想了又想,谋了又谋,怎么此时忽然之间,好似一点高明之处都没有? “昔日,女真数万,从燕云一路直下京畿,围困东京……还是燕王断其后路,逼迫女真仓促退兵而去。若是真如此行事,把数万人命不当回事,军心一变,那可是十万铁骑下燕云河北了……” 张孝纯刚才那脚步也不是白踱的,很快把这件事分析了个透彻。 只想,也不知这是哪个大傻屌想的办法! 这种人,就该拉去杀了! 张孝纯说完自己的一通分析,抬头就去看王黼…… 只看王黼模样,不会是眼前这个大傻屌吧? 唉…… 若真是眼前之人,那真该杀! 刚才还说翻遍史书,就说史书上下几千年,有发生过这种傻事吗? 王黼一时陷入了一种迷惑,张孝纯好像也说得有道理…… 但…… 就听门外有人进来禀报:“禀告张相公、王总管,北城外,来了一队女真使节,说是请见城内主事之人。” “嗯?”张孝纯转头去看,这个时候,怎么会有女真使节来? 也问:“可有问是何事啊?” “回相公话,倒是问了一语,说是要往东京去上表称臣……” “什么?”张孝纯以为自己听错了,又问:“当真是上表称臣?” “嗯,是这么说的……” 张孝纯自是大喜:“看来,燕王把女真打怕了!打服了!” 王禀自也大喜:“如此,岂不战事鼎定了?大胜,大胜也!” 这二人反应,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,这有一种思维惯性。 大宋一直以来的思维惯性。 大宋,不论对谁,求的就是这个上表称臣,比如党项,只要上了这个表,那一切就好说了…… 其实,也不止是大宋,历朝历代,中原王朝,都求这个,绝大多数时候,周边势力,做到这一点,那就能从中原王朝换来和平。 上表称臣,那就是绝大多数对外战争的胜利终点。 可见,完颜希尹的书,真不白读。 王黼本还在一种自我迷惑的情绪之中,陡然听得这话,立马起身来,就问:“使节在何处啊?” 禀报之人自也来答:“就在北城之外。” 张孝纯立马就说:“快去请进来!” 王黼一时还有些犹豫,他在犹豫许多事,这么弄……那苏武自是大胜了,立功了,功勋更大了,地位更稳了? 那…… 但张孝纯依然下令去了,王黼也阻拦不了。 这…… 那这回,天子差事,岂不功亏一篑? 如此机会,岂不付之东流? 王黼皱眉不止,这可怎么办?这回去还怎么交差? 王黼立马来说:“张相公,这敌人使节之事,万不可轻易做主,还当让我往东京快马去信,请陛下定夺!” “那是自然……”张孝纯连连点头,只要不干那封关阻拦苏武的傻事,怎么都行! 也是这使节,来得真是及时,及时雨,好像“救了”此时焦头烂额的张孝纯一般…… 这要真有什么天子密旨,非要这么干,那才是要了命去。 大同城北,自真有一队女真,百十来人,持有符节,领头的是完颜希尹。 唯有完颜希尹才懂得这些所谓外交礼节,符节这种东西,自是自古中原之礼节…… 自也还备好了国书等物…… 巧合之事,从来不是巧合,就是因缘际会,人人在谋,都在操作,这世间之事,真说起来,哪一件不是巧合所致? 甚至,若非王黼今日拿这般“傻事”来吓张孝纯与王禀,这女真使节还真不一定会被张孝纯或者王禀如此轻易请到城池之内…… 女真使节自是在入城,但完颜希尹没有进来。 第(2/3)页